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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印尼“木材大王”华商黄双安病逝

    信息发布者:张利英
    2019-04-18 10:41:57    来源:中华儿女人物观察   转载


    有印尼“木材大王”之称的知名华商黄双安当地时间10月1日在美国病逝,享年87岁,并于当地时间10月7日在马来西亚诗巫市出殡。


    黄双安1931年出生于中国福建省福州市闽清县,6岁随父母“下南洋”。辗转来到印尼,少年时代从伐木工人做起,艰苦创业,缔造了“材源帝”集团,被誉为“印尼木材大王”,企业业务遍及木材业、渔业、旅游业、商业、服务业等。


    中国改革开放后,黄双安是最早到中国投资的印尼企业家之一。他热心祖籍国及家乡福建公益事业,被聘为中国侨联顾问、中国华侨大学董事。福建省政府授予他“捐赠公益事业突出贡献奖”。


    其夫人白嘉莉女士是活跃于60年代的台湾著名电视主持人,她在2013年著述出版的《情系黄双安》一书披露,1992年黄双安曾因罹患肠癌在新加坡进行两次手术,2003年因肝癌在美国手术,2007年在日本旅游时又因脑中风就地接受治疗。数次与病魔抗争都化险为夷,被称为“硬汉”。


    2014年黄双安获得“京华奖”之后,本刊曾对他做过专访。如今斯人已逝,特将旧文再度刊出,以期追忆逝者风采,谨表缅怀之情。



    黄双安:敢为人先“森林人”


    人们常说草木无情,而他倾注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与草木为伍,养就了自己的一种类似草木的性格——博大宽宏,不骄不躁,不屈不挠。像大树能参天,如小草能沃土,对待生命不分贵贱,做事业充满着激情。

     

    熟识他的朋友都称呼他为“森林人”。他就是印度尼西亚第二大木业集团材源帝集团创始人黄双安。他也是首位被马来西亚苏丹王册封为“拿督斯里”的外国人;曾获利比里亚总统颁发的非洲最高荣誉“非洲之星”勋章。

     

    关于黄双安的成功,相信不少人早有耳闻,但这位印尼籍华人的奋斗历程却鲜为人知。他为人低调,也从不接受媒体采访,但这次例外。

     

    记者有幸在北京市首届“京华奖”的颁奖典礼后约访到了黄双安本人。眼前的黄双安已是耄耋之年,但依旧西装革履,神采不减当年。黄先生是曾经动过几次大手术的人,身体一直欠佳,说起话来不够自如,但能够坚持与记者对话的精神令人尊敬。

     

    “获得此次京华奖特别荣誉奖,您有什么样的感受?”

     

    黄双安带有南方腔调的普通话回答着记者的提问:“我很高兴,也很荣幸能够得到这样一个奖项,我觉得自己为国家做得很少,但国家能够记住我,我很感动。”他的情绪有些激动,我想这情绪中包含着复杂而深厚的情感——有对自己今天作为的认可,更有对祖国母亲无比的惦念和感激。因为他回到了阔别已久的祖国。

     


    童工生涯苦

     

    上世纪30年代,抗战的硝烟密布全国。在黄双安6岁时,父母决定挥别故土远走南洋。父亲已先下南洋打前站,黄双安就跟随母亲和哥哥,从福建闽清坂尾村出发,背井离乡去逃难。

     

    当时,福建福州一带管下南洋叫“走番”,6岁的黄双安便成了村里最小的“走番客”。他们靠着两条腿,走了整整21天才到达闽南泉州港,再乘帆船,前往有出洋港口的厦门,之后远渡南洋。

     

    那21天是怎么度过的?黄双安回忆说:“乞丐难民怎么过,我们也怎么过。”

     

    到了马来西亚,因为这里盛产橡胶,是全球最主要的橡胶原产地。黄双安因家境贫困,一面读书一面跟父母去橡胶园打工。等到再大些的时候,他必须以出门打工为主业,念书成了副业。既然是打工,天时地利,自然是选择触目皆见的橡胶树,他便成了砍橡胶的粗工。

     

    割胶是辛苦差事,热带丛林,潮湿、荒蛮、虫蛇杂处。年仅12岁的双安,和那些没鞋穿的工人们,用树叶树皮随便绑一绑就当做鞋子,割胶之人哪有手套戴,但在山上住久了,风吹日晒雨淋,手脚早就长出一层厚茧。那是天然的手套胶靴,在大自然中讨生活的人,老天也给了他们与自然搏斗的本领。

     

    只是对于才12岁稚气未脱的孩子来说,在丛林中自谋生路,仍然是极大的考验。特别是这个生路,面对的不只是酷烈的自然,虎视眈眈的野兽,还有“弱肉强食”的人类。工作没几天,黄双安就发现东家是一个既霸道有吝啬的人,取走绝大部分的利润,工人们只能得到非常微薄的酬劳,是任人宰割的一群羔羊。

     

    不久,他换了另一个东家,还是在那偏远的山区里。这个东家是原住民达雅族人,华人管他们叫拉子,劳资方案较为公道:橡胶任由工人收割,每个工人每个月只要交给东家20斤左右的橡胶就行了,工人多割部分,以物代酬归工人所有,且每月有固定的结账日。

     

    收割橡胶都是在黑夜中进行。好天气时,工人通常在半夜11点前进入橡胶园,工作到清晨6点多回家。如果卖力地工作,一天下来,就可以收割8斤到10斤的橡胶,按照新东家的规定,只割两三天,就可完成当月定量,接下来收割的,全归自己,有了这样的鼓舞,黄双安做得兴致高昂,也因此分外地卖力工作,只是为了能留下自己的积蓄,贴补家用。回想起第一次卖胶拿到工钱的感觉,虽然只是“过路财神”——拿到钱马上送回家,黄双安仍旧感到很幸福。

     

    创业赤子情

     

    面对童年时期经历的种种磨难,黄双安始终胸怀阳光心态,他说:“磨难对于少年,实际上有利性格成长,不然在日后的事业中,拿什么面对各种挑战?”

     

    正如黄双安所说,从小在森林中各种恶劣的条件下,苦难的环境中长大,他开始萌生改变苦难现状的想法,而且打算自己要成就一番事业,决定创业。他不断地用丛林里看到的一切,勉励自己;特别是每当看到石缝中顽强长成的小树,就更有信心了。他相信森林万物不论大小,生命等值。即便是一株小树苗,只要不服输,肯往上拼搏成长,有朝一日终将长成大树。

     

    可创业不是想想就行,对一个割胶工人来讲,怎么能够创业?“走别人没有走过的路。”黄双安说。

     

    1956年,黄双安口袋里只有打工十几年攒下来的一点点钱,那钱只够他和两三个土著向导吃一个多月的饭钱。就这么一点钱,他请了两个勘查森林的土著向导,步履维艰地进入加里曼丹原始丛林。不是他喜欢去那里,而是他没有更好的选择,那里原始、艰苦、别人不愿意去,身无分文的他才有机会,他一直是这么认为的。

     

    赤道热带气候区特有的懊热暑气,蒸腾逼人,每走一步路就挥汗如雨。多少年来,无论是凋零的草木还是逝毙的禽兽,丢弃的尸体到处都是,层层叠叠,发酵成腐殖质。原始森林有多大?光看地图也看不出所以然。森林密布、无际无涯。别说地平线,就是仰望天际,也经常是白天不见阳光,夜晚不见星斗。身无分文的他为何有如此的胆量进入原始丛林?他想做什么?

     

    原来他有一个剑走偏锋的主意,他要走别人没有走过的路,寻找市场上最苛求、经济价值最高的兰杉木。

     

    历尽千辛万苦,他终于找到了。可是,拿什么开发这片兰杉林?他既无法招募伐木工人,无法添购机器设备,也无法运送到森林外面去。没有钱,一切梦想都无法实现。当天晚上,黄双安躺在咯疼脊梁的“藤床”上,像得到上天的启示一样,看着周围的藤蔓,一个大胆地想法便诞生了。

     

    黄双安决定找人合作,自己出力对方出钱,最理想的是印度尼西亚的森林单位。

     

    其实这个森林单位也正想找人合作,开发加里曼丹原始森林,只是一直苦于没有合适的对象。要知道,那时开发原始森林,争取外汇是为国家创造财富。

     

    条件谈妥之后,黄双安便从这个森林单位申请到一万元印度尼西亚盾,作为创业贷款。

     

    一万元到底是什么数目?黄双安从没见过这么多钱,用“天文数字”来形容也不为过。也许对有钱人来讲,这不算什么。但对黄双安来说,一万元印度尼西亚盾无异于“可以撬动地球”的“支点”,这是创业的开始,梦想的起步。

     

    也正是有了这样的一笔资金,他之后才有可能在加里曼丹的马辰,创建了如今享誉各国的材源帝公司。

     

    开疆拓业,造福一方

     

    1968年,黄双安36岁,他的木材事业如日中天,他取得了加里曼丹森林独家开采权,林地广达1000万公顷。另外东部伊利安省拥有的良质巨木,也超过四百万公顷。

     

    黄双安经常出国考察,对林业加工业早就存在用心,经过多年的做木材的经验,觉得技术日臻成熟,他想设立合板加工厂,提高印度尼西亚就业率。因为出口原木,人民并没有实质获益,但开设加工厂,老百姓工作机会就会大增,造福人民的层面就广多了。当时,印度尼西亚尚无制造合板的专业经验,黄双安风尘仆仆、几度前往中国台湾、韩国、日本请教。经过3年筹备,他于1976年在印度尼西亚第二大城市泗水,成立了印度尼西亚第一家合板加工厂。有了这样一家加工厂,他很好地解决当地居民的生存问题,自己的事业也蒸蒸日上。

     

    20世纪80年代,他又投资位于印度尼西亚北马鲁古省的瑟兰岛,在那里兴建了一个更大规模的木业城;他做事业的步伐紧而快,在木材业取得巨大成功的同时,独具慧眼,又开始进军渔业。他曾亲自带领50名工人,乘木船在海上颠簸飘流了10多天来到自己所选中的荒岛上,将其建成了现代化的渔业基地和海产加工中心。

     

    当记者提起这段经历时,他的回答是:没错,别人不做的事情我来做。与此同时,他又在印尼东部海岛种植数万公顷的油棕园,并建立起世界上产量最大的硕莪粉生产基地。

     

    黄双安大刀阔斧开发印度尼西亚东部,做了别人做不到的事,使数万停留在近乎原始时代的原住民,享受到现代化生活。

     

    当印度尼西亚亚齐遭受百年不遇的海啸,年过七旬的他义无反顾地带头进入灾区、挑起重建发电厂的重担……

     

    由于对印度尼西亚当地及东南亚地区商业的杰出贡献,黄双安获得了无数国家领袖的褒扬。

     

    心系祖国,情牵桑梓

     

    身在他乡,心系家国。这样一个敢为人先,勇于开拓的真情男儿的心里永远存着回报和感恩。

     

    黄双安出身贫寒,靠着非凡毅力与坚强信念打下一片江山,创下事业王国。过程之艰辛,真是寒天饮冰水,点滴在心头。

     

    也正因为如此,他明白在社会的某些角落,隐藏了一些被遗忘的人,他们或因出身寒微、或因身心病痛,以致无法与他人一般,在立足点上公平竞争。这些人若缺乏帮助的力量,很可能一生都要在阴影里过着无奈的生活。因此,也曾在贫穷线下挣扎的黄双安,毫不犹豫地伸出双手助其一臂之力。

     

    1982年,黄双安首度回到家乡闽清。少小离家老大回的感慨难免会有,对家乡的一草一木虽然陌生,却充满感情也格外关注。

     

    一天,他在路上捡到一名蓬头垢面的精神病患,“为什么这样的人不是住在医院里受到保护,而是在街上游荡?”黄双安非常诧异,忍不住大声问身边人。“因为精神病院不够,收容不了那么多人。”旁边人回答。黄双安听了非常难过,当晚就请县长带去参观精神病院,见到那简陋的设施,黄双安留下了眼泪。

     

    “精神病人已经到这步悲惨的境遇,还不能有好的环境照护,我一定要帮助他们。”黄双安许下诺言。

     

    回到印度尼西亚后,黄双安陆续捐钱帮助兴建精神病院。那时候由于外汇管制,汇款没有那么容易,黄双安都是叫人亲自带进中国大陆,并且叮嘱海关,说明这是建设用的善款,以免没收。

     

    精神病院落成了,壮观的四层楼,前栋命名双安楼,可容纳700张病床。从此,流浪街头或被禁锢在家里不见天日的精神病患,有了收容与照料的归宿。

     

    逢年过节,黄双安都会嘱咐医院给病人加菜,若是正巧返乡,他也一定会亲自前往探视慰问,共进年夜饭。关心这些与社会隔绝的可怜人的健康,他还会弯下腰细看每人面前的菜盘里是否放了一只鸡腿。当年连一个鸡蛋都吃不起的黄双安要求院方,“我给的加菜金,一定要病患人人吃到一只鸡腿。”

     

    除此之外,祖国的事情也永远占在他的心头。1990年,当得知亚运会要在中国举办,黄双安是第一个表示支持的印尼华人,当2008年的奥运会定在北京举办后,他与其他热心的海外华侨一样,为奥运赛场水立方的兴建贡献了大笔资金。他说:“中国强大了,华人在世界各地的地位也会提高,所以我们为血浓于水的祖国家乡做建设,是件很荣耀的事。”

     

    殷殷报国情,拳拳汉教心

     

    “人之初,性本善……”直到现如今,他都没有忘记从小在福建闽清老家的三字经的教诲。后来童工的经历也不允许他上学,读书对他来讲,成了生活中的“奢侈”和“点缀”。也正因为如此,黄双安羡慕有书可读的人,也明白无书渴念的苦楚,多少人因未受教育而终生劳顿辛苦,又有多少人因此而误入歧途。

     

    “十年树木,百年树人”的道理他深有体会。黄双安又怀着兴学的热忱和弘扬中华文化的决心,萌生了在印尼建立孔子学院的想法。他认为,弘扬中国文化对推动中印文化交流,增进中印人民友好关系有很大帮助。他说:“我要尽量鼓励当地人来学习中华文化,要让中华文化与当地文化融合了,就不会有种族歧视和冲突,也不会有排华,岂不是世界大同。”为此,他计划将自己价值2000万美金的办公大楼改建成孔子学院,培养出1000名中文教师。“有老师才有撒种的人,像种菜一样,没有好的苗,就没有好的菜。撒种耕耘,就是我晚年要做的事。”如今的黄双安便是老骥伏枥,志在千里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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